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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丞相今天破戒了吗 金橘子 2518 2024-02-07 10:23

  姜清慈噎住,眼神躲闪,讪讪地摸了下鼻尖,抬眸见刘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,稍松了口气。

  被贬南蛮的事她本是想瞒着家里人的,尤其是阿娘,年纪大了,先后经历了父亲和兄长的去世的重击,身体每况愈下,再承受不了打击。

  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,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阿娘耳中,阿娘为此每日以泪洗面,日渐憔悴,最后还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南蛮孤苦无依,不知从哪儿托人给她说了桩亲事。

  听说是王府某个幕僚的远房表亲姑娘,人生得俊俏,除了脾气烈拿捏不住,哪儿哪儿都没得挑的。

  “阿娘,我又不是男子,怎么能娶妻呢?”姜清慈柔声劝道,“再者,南蛮偏院,湿气重盗匪多,犯不上连累人家,更何况,我现在这不是好好儿地回来了吗,何必再去耽误人?”

  “你怎么就知道耽误人了?”姜老夫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,“你的事儿我都同那姑娘说了,人家自己愿意嫁过来的。”

  姜清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:“你怎么同她说的?”

  “你不举。”

  姜清慈:……

  这可真是她的好阿娘。

  “罢了,那姑娘现如今也在府里,改天抽了空,我带你去见见。”

  姜清慈:“啊?”

  “啊什么啊,人姑娘等了你三年,你再啊一个试试?”

  姜老夫人抽走蒲扇,作势要敲在她脑袋上,姜清慈立刻抱着脑袋求饶。

  两只幼犬闹得累了,又哼哧哼哧摇着尾巴凑上前来。

  老夫人还在絮絮叨叨同她说着见那姑娘的注意事项,姜清慈一个脑袋两个大,低头凶巴巴地戳了戳脚边翻着肚皮呼呼大睡的两只幼犬,打岔道:

  “阿娘,我还有些事,就先走了。”

  “走走走,刚来你就走,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?”老夫人不满地掀眼瞧着她。

  但瞧着她眼底不轻不重的乌青,到底还是心疼更占上风,让她把两只幼犬都一同带走,又再三叮嘱她努力加餐饭。

  出了西苑,姜清慈终于松了口气,边逗狗边往回走,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让阿娘打消帮她张罗相亲的念头,没留意脚下的路,路过射场时,被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。

  循声望去,便看见了顾宴礼。

  他身旁站着宋婉,一手捏着她的腕,一手同她一起握着弓,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箭矢破空飞出,正中红心。

  宋婉的惊叹声像婉转的黄莺啼,顾宴礼耐心地轻笑着抚她的发顶。

  此情此景,一如很早很早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。

  一样的温柔,一样的耐心,曾经被她珍视的特殊对待,原来也能原封不动的再给别人一份。

  姜清慈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,牢记着顾宴礼的警告,只当没看见,垂眸领着两只幼犬继续走。

 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。

  黄色那只幼犬似乎是被射场的动静吸引了,突然掉头,费力地迈着小短腿儿往顾宴礼的方向去了。

  “呀!”宋婉惊呼出声,她显然是怕狗的,躲在顾宴礼身后,小脸上面无血色,讶然地瞧着,声音颤抖,“哪里来的狗?”

  “抱歉,是臣的狗,臣这就带它走。”姜清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,弯腰去拎狗。

  话还未说完,顾宴礼先她一步弯腰拎着黄犬后颈提到半空中,黄犬嗷呜嗷呜的叫着,四条小短腿儿在空中乱蹬。

  顾宴礼乌沉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儿,最后定格在她身后的白犬身上,目光冷然逼人,眉角微皱,唇角轻扯出一丝讥笑,凉薄至极:

  “姜丞相,忘了本王昨日怎么和你说的?这便是你说的明白?”

  姜清慈眼皮子乱跳,自然也反应过来,他是以为这狗是自己故意放过来的。

  “是臣管教不力。”姜清慈垂眸,“请王爷责罚。”

  宋婉刚被吓到还惊魂未定,也不忍心看姜清慈被责罚,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袖子:“王爷,你别生气,我没事的,你把狗还给姜丞相吧。”

  “既然知道错了,就回去经书抄三遍,明日午时前送过来。”顾宴礼松手将黄犬扔给姜清慈,冷声道,“再有下次,别怪本王不念往日旧情。”

  “臣明白。”

  唯恐两只幼犬再生事端,回去的路上姜清慈也顾不得嫌脏,单手将狗抱在怀中,食指戳着黄犬的脑袋,小声嘟囔着:

  “害我被罚了三遍经书,日后你就叫三遍经书了。”

  “还有你,这么白……”继而又戳着另一只白犬,脑中不可控地浮现那日将她困在身前宽厚的胸膛,“日后你就叫沈确……”

  “确”字刚说完,姜清慈推开书房的门,在看见桌前坐着的人影时,硬生生地止住话茬,垂下唇角,恢复面无表情,迈进门槛的腿收回,不动声色地重新将门带上。

  疯了,她绝对是疯了。

  居然会在自己的书房看见沈确那个狗东西。

  姜清慈闭了闭眼又睁开,努力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,一遍遍催眠自己不可能不可能,然后迟疑地、颤颤巍巍地将手重新搭在门把手上。

  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拉开。

  沈确一身常服,面如冠玉却神色敛沉,桃花眼眯起,似笑非笑地盯着她,揶揄道:“姜丞相自己的书房,不进来么?”

  姜慈心道完了。

  也不知自己刚才吐槽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见,但看他的表情,大抵是没有的。

  她硬着头皮行礼问安。

  沈确没理会,转身又坐回到桌前,头顶上的压迫感消失,姜清慈欲蹲下将狗放下,沈确突然开口:“狗别放下,带进来。”

  姜清慈后背一激灵,沈确眼神幽幽地在黄犬和白犬身上打转:“你刚才说,哪个叫沈确什么的?”

  “沈、沈确……”姜清慈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,别说女扮男装欺上瞒下,光是直呼今上名讳被抓包都够她喝一壶的的了。

  脑中灵光一闪,姜清慈忙道:“沈确的狗,陛下,这是臣特意为您请来的幼犬。”

  “是么?”沈确眼眸微眯,音调低沉入底,薄唇扬起,忽而露出来个无辜纯良的笑,明媚又危险,一脸恍然,“原来是这样呀,姜卿待朕真是一片赤诚,是朕多想了。”

  他笑得极其无害,极其乖顺,像她怀中的白犬,安安静静不吵不闹,从出西苑就只认得她,她往哪里走,它便跟往哪里,仿佛之前对他的防备都成了虚空索敌。

  但很快姜清慈便又想起来那个被人剜去了双眼死去的小太监,蓦地清醒。

  身居高位,哪里有真正乖顺无害的?哪个又不是披着羊皮的狼,看着温顺,只等必要时候给猎物以致命一击?

  “既然是给朕的,送过来吧。”

  沈确招了招手,姜清慈见他并没有要发作的意思,便将黄犬放在地上,托着白犬呈到沈确面前。

  沈确没接,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,指尖轻戳着白犬的狗头。

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姜清慈站在他身侧,垂眸便能看见他的脑袋微微向自己的怀中偏过来。

  乌黑如瀑的长发乖顺地用玉冠竖起,干净的皂角香搅浑着淡香,颤颤悠悠地钻进毛孔和皮肉中。

  没由来地,姜清慈又想到前日将自己困在衾被中的香气。

  面红耳赤,脸上烧一般,指尖却被人轻微地碰了碰:“姜卿的手怎么伤到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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