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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:产子艰辛

  忍痛,又是忍生产之痛,谈何容易!

  颜月肃咬着袖子使劲撕扯,痛的在心中暗骂亟斋居士,忍什么痛!这么痛,如何能忍!然后又在心里大骂羽谯,混蛋王八蛋什么都出来了,想到那个搞大他肚子的王八蛋此刻还不在他身边,心中顿时委屈又生气。

  一使劲儿就听刺啦一声,袖子破了,气的他把手甩到一边,恰好疼痛再一次袭来,心中气闷更加,“呃啊——羽谯羽阅远,你个王八蛋——好痛啊——”

  “啊?”抱着罐子刚进门的羽谯愣住了,这是他第一次听夫人骂他。

  结果颜月肃看到他愣住不禁怒吼;“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去烧水!”

  “哦哦哦。”羽谯被吼的脖子一缩,也不敢反驳,赶紧去烧水。

  等火生起来之后,羽谯立马来到床边,看着疼的青筋暴露满头大汗的颜月肃,心疼的握住他的手,“夫人受苦了。”

  颜月肃的火气莫名其妙的没有了,只剩下委屈和依恋,他蹭了蹭附在他脸上的手,委屈的眼睛都含了泪,“相公,我疼,我怕。”

  “莫怕,夫人莫怕,相公在呢,相公陪着你。”羽谯握住颜月肃的手,一遍遍的抚摩安慰。

  然而还没等两个人好好温存,要命的阵痛却是又袭来了,颜月肃疼的一下子咬破了嘴唇,鲜血流出染红了嘴唇的纹路,看的羽谯心抽疼。

  “夫人莫要将自己咬坏了,咬我吧,我皮糙肉厚不怕疼。”这边说着就把手塞到了颜月肃的嘴边,顺便轻轻的擦拭了下唇上的鲜血。

  “哪有不怕疼的,给我那块布咬着,将手拿回去。”颜月肃咬着牙摇摇头。

  “哎呀,我不怕疼,夫人要是再伤着自己,为夫可要心疼死。”

  哪成想羽谯也是个倔的,颜月肃现下无心也无力与他计较,只吩咐了一句,“你且去看看我宫口开的如何了。”

  “哦。”羽谯得了吩咐便要去做,只不过他俯身到一半就僵在那了,声音有些弱怯,“那个,怎么看啊?”

  “能怎么看,看看开了几指啊!”颜月肃被羽谯气到了,恨不能抬腿给他一脚。

  “哦哦哦。”羽谯听闻这语气吓得缩了下脖子,将被子掀开却又傻眼了,这……几指是多少?那个是哪儿开?然而他没敢问。

  许久不见人回应,颜月肃心中气恼烦躁,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,“怎么不说话,开了几指了?”

  “这……大概是开了,开了……”

  “磨磨唧唧的,到底开了多少?有开到十指吗?”颜月肃这会儿被疼痛折磨的无甚耐心,只想给这磨叽的家伙来一下。

  “啊?十指?”羽谯被吓到腿肚子都抽了,他颤抖着伸出手比了比,这双手可不小,若真是这般的十指,他失声惊叫道:“不可能开到十指的吧!这怎么可能!”

  颜月肃也被羽谯这么一比划给吓到了,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所谓的“十指”到底是多少,要真是像羽谯比划的那样——就算是他自己的手,十指……也很吓人啊!

  “这,这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颜月肃突然觉得有点绝望,眼泪都溢出来了,什么都不知道,这要怎么生啊!

  “霜儿!霜儿!好夫人莫哭,莫哭。”羽谯忙将人哄住,心中想想,只好咬牙骗他,道:“我们的孩子按照大夫吩咐,并未养的太大,现下产道已是开了那么久,想来应该能生,夫人平时多有做善事,上苍保佑,此胎定能安然产下。我的霜儿那么好,肯定能平安生出孩子,有相公陪着呢。”

  此番话出,颜月肃心中略安,只是还未回话,一波比之前所有疼痛都要剧烈的宫缩猛然袭来,眼看又要咬到自己,羽谯却时机恰好的硬是把自己的胳膊给塞到了颜月肃嘴里。

  颜月肃用力的咬着嘴里的血肉,心中却是被疼痛激起了狠劲儿,担心那么多做什么,宫口都开了,不如搏一下试着将孩子生出来,真生不出来是命,万一生出来了那不正好?

  屏住气,按照先前大夫所说的方法,顺着疼痛发力,他憋着一口气,双手紧握,牙关也紧咬,身子不自觉的曲起向下使劲儿,当一口气用完了他才脱力的躺平大口呼吸。

  他整个下半身都疼到麻木,也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,终是不忍心再咬羽谯,就让他收回胳膊去盯着孩子如何出世,羽谯对此不敢有任何的异议,只得撕下一片袖子给颜月肃咬着。

  随着宫缩一阵一阵的使劲儿,颜月肃疼的喊都喊不出来,额角的青筋暴起多高,眼底也都是血丝,身上的薄被都快被他给攥烂了,一口银牙近乎给咬碎,他想哭,却哭不出来。

  看着夫人遭罪的样子,羽谯心疼的直掉眼泪还不敢出声,一个大老爷们抽噎的好像要背过气去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颜月肃只觉缓慢移动的孩子仿佛卡在了产道里,下身憋胀的要让他疯掉,他痛苦的拿头撞床,眼泪混着汗水打湿了头发,最后无法的只得发了狠的挺身使劲儿,薄被承受不住的被他撕裂了一处边角,裂帛响时,他的下身猛地一轻松。

  与此同时羽谯激动的喊了起来:“头!头出来了!出来了!”

  没等到回应他才发现颜月肃已经昏迷了,嘴唇干得起皮,咬着的布都沾了丝丝血迹,羽谯吓傻了,死瞪着眼睛,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爬去去探颜月肃的鼻息。

  见人还有气,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息,他苍白着嘴唇抱着颜月肃的脑袋,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来话。

  “水……”

  颜月肃气若游丝,又疼又累还浑身发冷,喉咙和嘴干的仿佛要冒出火来。

  “等着,等着,水马上就来,马上就来!”羽谯听见却是惊喜的软着腿跛着脚的冲出去给他找水喝。

  外头的火早就熄了,幸好架上的水已经烧开了,他顾不得烫的兑好给孩子和颜月肃用的热水,随便在屋脚拢了一捧干树叶扔进熄灭的火堆里,等火起来又丢了几块烂木头,刚要转身却发现火堆的一抹绿有点眼熟。

  凑近一看,“人参,人参叶子!这是人参叶子!”

  他狂喜的转身,疯狂用手去扒拉刚刚他收集干树叶的土地,用指头没命的刨土,最后看着手里被挖断的两指粗山参,几乎喜极而泣,边跑去洗参边念叨着:“有救了、有救了、有救了……”

  就在颜月肃无力的忍受再次袭来的宫缩时候,突然被掰着脸往嘴里喂了一口参汁。

  独特的参味瞬间让他精神一震,也让他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救赎,还没等他说话,嘴里就被喂了一大口参肉,勉强咽下去后又被灌了好几口热水。

  “老天保佑,我找到了一颗野参,咱们注定是要渡过这个坎的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!必有后福……”

  羽谯狼狈的样子看的颜月肃心里酸胀难耐,没一会儿浑身就都暖和起来了,他再次有了接着生产的气力,来不及回话,趁着这阵宫缩,打算一鼓作气的将孩子生出来。

  “嗬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
  他好似一条濒死的鱼在最后的扑腾着,用力到脸都扭曲了,他眼底充血,眼前什么都看不见,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了,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飘渺疼痛都好像消失了,就撑着一口气。

  羽谯看他憋着一口气好像随时都会撑不过去,干脆心一横,小心托住婴儿的脖颈往外轻拽——他小的时候见过下人给家里的马接生,有几次马崽都是被硬拽出来了的,没道理人不行,小心点就是。

  然后颜月肃突然觉得浑身一轻,所有的感觉都如同潮水一般涌来,只是那折磨到让人发疯的痛楚已经消失了大半,剩下的那点痛苦已经不算什么,这让他十分想就这么睡过去。

  结果当然是很顺利,孩子很快就降生到了羽谯手上,他给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,脑子直发懵,木愣愣学着小时候看过的,依样画葫芦提着孩子的小脚倒吊,然后手指塞进孩子嘴里扣出了一坨不知名的东西。

  然后……

  “哇——哇——”

  孩子的哭声并不如何嘹亮,却也让人激动不已。

  颜月肃听到哭声后勉强睁开眼睛,看了一眼被笨手笨脚的父亲提着的孩子之后,便唇边带笑,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。

  羽谯一边不熟练的哄着哇哇大哭的孩子,一边双目含泪的亲吻颜月肃的额头,哑声道:“霜儿,你受苦了……”

  烧红了的匕首把脐带割断打结,又用温水给给哭声不断的孩子洗了个干净,给他累的出了一脑门子汗,眼睛被汗水刺的生疼也不敢眨,终于洗好了,他就给孩子包了个乱七八糟的襁褓放在了颜月肃身边,这下孩子很快便安静了下来。

  然而昏睡的颜月肃并不安稳,羽谯一口气没歇的打了盆热水准备给他清理身子,就见他似乎肚子仍旧不舒服的蹙着眉头,只好搓热了掌心替他轻轻打圈摩腹。

  结果胎盘就那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滑了出来,看着那丑陋的胎盘,羽谯倒吸了一口凉气,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颜月肃突然变得安稳的睡颜,于是心里就翻腾起了不适。

  忙活完颜月肃的事后,他立马把那胎盘找了个远远的地给埋了。

  就算家里的老人都曾说过胎盘就是大补的紫河车,是给产夫补身子的佳品又怎么样,那连着脐带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东西。

  等他回到破落的小屋,发现颜月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,正让侧着身子敞着衣襟让孩子在他略微鼓胀的胸前吮吸。

  看见羽谯他还有些不好意思,苍白着脸虚声道:“双儿哺乳的日子短,孩子早产得尽快补补。”

  听到这话,羽谯鼻子一酸,险些落下泪来,此刻他被压抑的情绪翻腾到了几乎无法抑制的地步。

  羽明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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